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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走出煤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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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稱奇的是還有人在上面建廟,這到底是有多大的腦回路才能想到這個點兒,我一便邊著山峰的方向進發,一邊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等到了山腳下我才算是明白了,什麽叫蜀道難,這山的起勢貼緊垂直,在這種地貌特征的情況下,山上幾乎難以存儲任何的泥土,所以整座山看上去光禿禿的,簡直百草不生。

我擡頭望了望這座高山,一時間有種回到現代社會仰視摩天大樓的感覺,可惜的是,眼前的這座“摩天大樓”沒有電梯。

“算了,管不了那麽多了,擼起袖子就是幹。”我拍了拍自己的臉,原地蹦了幾下,活動活動筋骨,找了一條,還算是好走的路線,開始往上爬。

我們知道人在爬山的時候感覺不到什麽,因為你的視線一直保持在上面,看到的都是眼前的東西,但是當你爬到一定高度,回頭一看的話,你會發現你所在的位置遠比你想象的要危險,而且這種危險一直緊緊的跟在你的後面。

現在我就處於這種尷尬的境界,這他媽哪裏是九十度,現在你說他一百度我都敢信,一陣陣的眩暈感,刺激著我的大腦,讓本來就有些恐高的我心臟砰砰直跳,而且站在高處往下看的時候,那種眩暈感會讓你有一種不自覺往下跳的沖動。

我趕緊收回自己的視線,強迫自己不回頭,一直往前看。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爬了大概有一半兒的路程。就在這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從我腦子裏陡然升起,眩暈迷茫混亂,一時之間就像一個摻混了,各種雜糧的八寶粥一樣在我腦海中沸騰。

我現在身處的位置,出現這種感覺,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威脅。於是我用自己僅存的一絲理智命令自己兩只手緊緊的扣住眼前凸起的巖石。下一秒,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漆黑的巖洞,腐爛的臭味,以及大腦裏的撕裂,一切都是那麽熟悉。這是從沒動力,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躺在那間屋子不遠處的門口自己並沒有因為觸電到地。但不巧的是,我的後腰好像是骨折了一般,疼痛難忍。

我勉強直起身子,回頭看了看,在那間屋子裏躺著大大小小幾百只老鼠的屍體,當然也有那個有夢想的老鼠臉。

但是此刻我已經想不了那麽多了,肚子裏因為饑餓帶來的匱乏感,已經徹底將我擊潰,我現在腦子裏一門心思,只想著一個東西,油潑面。媽的,不敢不想越想越餓,我甩甩頭,將那香噴噴的面條從我腦子裏強行甩了出去。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該怎麽從這個破煤窯裏面出去。我忍著身上的劇痛和肚子裏的饑餓,慢吞吞的在狹長黢黑的隧道裏緩慢移動著,前路似乎沒有一丁點兒能看到的曙光。

再走了一會,我頹廢的依靠著冰涼的石壁坐下,“不行了不行了,看來老夫真的命不久矣了。”強烈的饑餓帶來的困乏感就像是一窩螞蟻一樣不斷地在我肚子裏抓撓,疲憊和困倦已經將我徹底的擊潰,此時我感覺躺在這裏美美的睡上一覺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就在這半夢半醒之間,我聽見有一個動聽且悅耳的聲音在不斷地呼喊著我的名字,“淩餘,淩餘,快醒醒……”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勉強的睜開眼睛,眼前一個模模糊糊的倩影正站在我的不遠處呼喊我的名字,“是你嗎?莫冉……”這是我看到那個身影之後的第一反應。

“淩餘,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就是安全出口。”

那聲音說話時顯得非常焦急,當說完就消失不見,勸人不給人半點兒反應的機會。這種神出鬼沒的行事作風我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有了莫冉的鼓勵,我也不知道哪裏再來的力氣,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向前走。

在這種絕境之下,人的腦子就會變得非常遲鈍,什麽拯救世界啊,什麽餓鬼啊全都通通的拋之腦後,我的腦海裏一直在想一篇作文,一片我在小學時候的課本上讀到的作文,名字是什麽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裏面的故事內容用來形容我目前的處境在合適不過。

裏面的故事很簡單,講的就是一個人在森林裏被一圈狼襲擊之後艱難逃生的故事,裏面講主人公絕地求生的心理活動描寫的入木三分。此時此刻我就是這樣,身上的疼痛,肚裏的饑餓,腦子的渾濁,精神的疲憊,任何一樣都能將一個人徹底打到。

就在我最後一次實在是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個木制的標志牌兒出現在我的眼前,上面只寫著一句話,前方出口。

這時候我才知道,喜悅有時候是不會表現在人臉上的,更多的是心理活動。我將體內最後一點兒體力全部壓榨出來,用近乎馬拉松隊員沖刺的精神,飛快的往前跑。

太陽的亮光十分明亮,也十分刺眼,閉上眼睛享受的沐浴陽光的感覺,如獲重生。我站在洞口,幸福的看著周圍。

這裏是一個光禿禿的礦場,中等規模。看上去好像是荒廢了很久的樣子,裏面雜草叢生,躺在那些雜草裏的白色塑料袋兒提醒著我,這是已經並非是滿洲時期了,而是一個全新的文明社會,社會主義社會。

在不遠處的山上立著幾個巨大的標識牌上面寫著“毛主席萬歲。”

我不願意在多想,因為我現在根本沒有多想的機會,在餓下去真是天王老子也沒治了,我現在看自己的手上的肉都能聯想到色香味俱全的豬肘子。

“有人嗎?”我一邊走一邊喊,試圖能夠得到幫助。可是我這百年阿衰的命想要在這個荒山野嶺裏找到人,簡直就是天方……

臥槽,還他媽真有人,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努力讓它的聚焦更準。梅朵就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孩子,看上去十五六大小。

“小兄弟。”我激動的喊了一聲。

結果這小夥子看了一眼我這邊兒,二話沒說拔腿就跑,我一瞅頓時急了,我去這那能行,你要是跑了我可就真的要死在這裏了。於是我鉚足了勁兒在他後面狂奔,本來就沒力氣在加上這麽劇烈的活動,此時我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好在那小夥子跑的雖然快,但是不怎麽看路,呲溜一聲的被一個凸起的石塊兒給絆倒在地。他這一跤摔的我是心花怒放,我心中連連說聲“老天保佑”大笑著朝那個小兄弟跑了過去。這小兄弟回頭一看,發現我離他已經不遠了,掙紮著便要起來跑,可是不是到是腿抽筋兒了還是剛才摔住了怎的,楞是沒爬起來,又急又怕的他一口悶氣沒上來,隔了一聲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臥槽,我堂堂一個雖然稱不上是帥哥的美男子竟然把人給嚇暈了,這還了得,這不是極大的否定了我的顏值。於是我趕緊來到這小屁孩兒的身邊,摸了一下他的動脈,跳動有力並無大礙。掐了兩下人中就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又看到我,嗓子裏的涼氣跟手風箱一樣呼呼的吸,眼看就要再度昏厥,我只好胡亂的大喊了一聲“巴紮嘿”這才讓他清醒過來。

“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那小夥子瞪著兩只驚恐的眼睛,結結巴巴的問道。

“廢話,我當然是人了,我要是鬼會跑著追你嘛嗎?”我沒好氣的說道。

“不可能這裏已經十年沒有人來過了。”小孩兒還是不相信。

“你不是人嗎,誰規定的這個地方就不能來人了。行了給你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你家人呢?”

小孩一聽,眼神頓時變得警惕起來,“你問我家人幹什麽?”

“你沒看我現在這個德行嗎,我就快要餓死了,我三四天沒吃過東西了。”我連忙開始賣慘。結果這小孩兒根本不領情,“活在這個當下的人,那個不慘,我家可接濟不了你。”

“嘿,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個狠心哩,我又不白吃你家的東西。”說著我就開始在身上摸,可是就我這一身的破爛兒,從哪裏能弄來半文錢。而且這個時候,我的肚子又開始發出驚天動地的抗議了,於是我只好尷尬的看著那個孩子。

小孩兒畢竟是小孩兒,他看這我的窘迫也有點兒於心不忍,於是說道:“算了。你跟我來吧。”

我連忙顛兒顛兒的跟在他後面。我倆從煤窯廠足足又走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這才算是到了地方,一個不怎麽大的木屋。

“爸,我回來了。”小孩兒還沒有推開門就提前大聲的喊著,之間屋裏面走出來一個瘦瘦弱弱的男人,他戴著一個細邊兒方形眼睛,看上去很是儒雅。

但就是這麽儒雅的一個人在看到跟在自己孩子身後的“野人”時,也不禁罵了一聲,“靠妖,什麽東西。”此話一出,那男人方才覺察口語,慌忙連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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